前言：情节纯属虚构，请勿上升真人。

绒绒曾无数次设想自己与华立风相认时的场景。

(资料图)

也许是华立风恢复了记忆，那他可能要配合华立风的演出，见面时营造出两相对立、兄弟相残的血腥情景；也许是华立风继续对他避而不见，藏进华氏，那他就再次躲进华家，耐心蛰伏等待绝杀的那一天；又或许是痊愈了的华立风风尘仆仆赶到他面前，神色复杂地与他两两相望，万般心事难以言说……

但唯独没有今天这一种——还未恢复记忆的华立风抱着他抽抽搭搭地哭着道歉认错。

抽抽搭搭，哭，道歉认错，这三项中的每一项都与过去的华立风没有半点关系。哪怕是被绑架时，绒绒都没有见华立风掉过一滴眼泪。

这直接导致绒绒完全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去面对面前这个意料之外的华立风，整个人的神情极其无措茫然。

“我知道，我有前科，不值得相信……”飒飒失落地垂下了脑袋，红着眼圈小声说道，“但我真的不会再害你了……我不是有意的……”

绒绒：“……”

他艰难地吸了一口气，伸出小手拍了拍飒飒的脑袋瓜，在飒飒期待看过来时比划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谁知道？”

既然情感上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那就先理智解决问题吧。

飒飒虽然不清楚绒绒为什么执着于这件事，但还是老实交代道：“是我以前的朋友兼医生来给我看病时认出我的，现在除了他之外，只有卷儿知道。”

绒绒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是羊羔医生……等等——

他突然直起了身子，急切地比划着问飒飒：“你看病？你看什么病？你想和我一样恢复记忆吗？！”

飒飒懵懵地点头，又恍然醒悟疯狂摇头：“……现在不想了。”

见绒绒一副谢天谢地的表情，他神色顿时有些黯然：“你……你就这么不想认我吗……”

绒绒迟疑了一会儿，没有给出回应。

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初见飒飒时，他还对华立风充满恨意，的确是不想认这个哥哥的。后来恢复了记忆后，他又觉得……飒飒永远是飒飒，就很好。

华立风，简直不是人当的。

飒飒的眼眶更红了。他抽了抽鼻子，努力深呼吸令自己平静下来。

绒绒是个心软的好孩子，但他不能利用绒绒的心软实施道德绑架来实现兄弟相认的目的，这样对绒绒不公平。他会用心做一个好哥哥的，总有一天绒绒会接受他，一定会。

在此之前——

“听卷儿说，你和那个十辰于在一起了？”飒飒谨慎问道。

——他要保证绒绒的安全才行。

绒绒一脸迷惑，他显然不明白话题是怎么跳到这里的，但既然哥哥问了，他一定要诚实回答。再说了，能转移话题也是好的。

“是的。”绒绒比划的心安理得——虽然有恋情之名没恋情之实，但至少名分是盖了章的。

飒飒舔了舔干涩的唇，试探着问：“那……他有没有对你？……他有好好保护你吗？”

绒绒：“……”

他回忆起了某一日他对十辰于实施调戏反被虐、十辰于又及时“悬崖勒马”的恶劣行径，耳垂渐渐红的似要滴血。

“他是我的保镖，有好好保护我。”绒绒躲开飒飒的目光，回答的言之凿凿，却对前一个话题避而不谈。

飒飒看在眼里，心头瞬间涌起一股汹涌的忧伤。

那个十辰于，性格还行吧，但看着实在不是靠得住的料子，并不能安心叫人托付终身啊。好在那货好像很怕卷儿的样子……

飒飒思考了片刻，凑到绒绒耳边小声说：“我和卷儿在一起了。如果那个十辰于欺负你，你告诉我，让卷儿收拾他。”

弟弟虽然柔弱不能自理，但可以摇人相助啊！有卷儿在，还愁那货不尽心照顾？！

绒绒闻言狐躯一震，微张着嘴，整只狐陷入了不可言说的呆滞状态。

飒飒见状有点害羞。他轻咳了一声，稍作解释道：“……卷儿他一直照顾我，我俩处的挺好的，他人也挺好的……嗯……我俩也算有缘，所以……”

绒绒缓了缓，恢复了神智，表情却有点一言难尽。

他是知道自己和飒飒没有血缘关系的，现在看来，飒飒大概也知道了……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你忘了你有个长达十年的暗恋对象了吗？”绒绒欲言又止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吐出心声。

飒飒：“……？？”

少顷后，他整个人从床边猛然弹了起来，面色恐慌，嘴里下意识喷出一句脏话：“What the fuck?!”

绒绒遥想起当年捂住他耳朵后狂喷WTF还以为他听不见的华立风……嗯，是他哥没错了。

他怜悯地仰头看向飒飒，嘴角扬起个礼貌性的微笑，并试图对处于崩溃边缘的哥哥作出安慰。

“忘了说，这个十年是指你进华氏之前哦。我不知道你后来还喜不喜欢他了，毕竟自打你进了华氏就再没跟我聊过心事了……不知道这样说会不会令你好受点呢？”

飒飒：……谢谢，并没有。

“……谁…是谁…什么时候…为什么……”他将一头蓬蓬的头发抓的乱糟糟，看上去简直快要哭了。

绒绒在心底啧了一下，无声叹了口气，那模样还有些少年老成。

“打我记事起你就在思春，你也没跟我说是谁啊。”他无奈比划着，“只知道比你大几岁，一个学校的，但好像不在一个校部，你总夸他温柔。”

说到这儿，绒绒也有些好奇了：“……所以你也是因为这个喜欢卷儿的吗？卷儿很温柔？”

末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补充比划道：“哦对，他和卷儿一个性别，而且你的确挺想fuck他。”

飒飒：“……小孩子家家的，别说脏话。”

听绒绒提起卷儿，他的腿忽然有些软，于是默默扶着床坐下了。

温柔？卷儿？卷儿跟这个词能搭得上一毛钱的边吗？

不过好像，大概，仿佛，似乎，可能……卷儿曾经是挺温柔的。但当他们转换关系之后……攻气十足的某人离温柔这两个字就越来越远了。

呵，果然，得到了就不会珍惜。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飒飒哀怨地长吁短叹了会儿后，瞄着门口小声问绒绒：“关于那个人……我都跟你说过什么？”

绒绒眼珠机灵地转了一圈，不怀好意地捂着嘴开始笑，直到飒飒的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他才放过这个可怜的哥哥。

“嗯，你说过的可多了，比如那个人长得很好看，个子高高瘦瘦的，很白很有气质，话很少，读书很好，是个学霸，就常见的那种校草类型嘛。”绒绒翻了个白眼，不以为然地比划着。

“你那时候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路过他的教室门口去看他，下了晚自习还偷偷跟着他回家，在他家楼下痴情凝望他卧室的窗户，有一次碰到他出来倒垃圾，你还吓的跌到树后头，一身泥巴回到家，差点被我笑死。”

飒飒：“……”

“不止不止哦。”绒绒突然来了兴致，双眼放光，手指比划的叫人眼花缭乱。

“那时候你学校的几个校部联合办歌唱比赛，好像你暗恋的那个学长还是个小头头。你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他会给冠军颁奖，就拼了命地非要赢，结果最后颁奖的不是那个人，甚至他都没来比赛现场。啧啧，你哭的呦，在家边灌酒边嗷嗷，给我吓了个半死。”

飒飒：“……”

“还有还有！”绒绒抿着嘴抑制住笑意，努力一本正经地叙事。

“校级运动会，你打听到那个人会去广播站读稿，就非要去广播站打杂，结果你把事先报的长跑项目给忘了，害的你老班到广播室去逮你。”

“你不愿意离开，就在走廊里撒丫子跑着躲老班，直接撞翻了两个同学打算去倒的大垃圾桶，整个人栽了进去。你头顶着泡面桶站起来的时候，你喜欢的那个人刚上楼，正好撞见你，你当时就哭了。”

飒飒：“……”

“还有一次——”绒绒正兴致冲冲地打算再接再厉，却被飒飒伸手打断了。

“——你别比划了我不想看……”飒飒默默捂住了脸，从手掌中传出了细微呻吟。

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社死了那么多次，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他……

趁着飒飒捂着脸，绒绒疯狂捶腿，顶着一身酸爽的滋味仰天长笑。

妈呀时隔多年回忆起来怎么还是觉得那么好笑啊哈哈哈哈哈哈！！那时候的华立风就是个傻白甜吧？！！

“没事的，没事的，不要在意。”绒绒强硬地扒拉掉飒飒的手，一本正经地开始比划，“告诉你个好消息——据你所说，你的暗恋对象根本就没记得过你。这些囧事他绝对想不起来是谁干的，真的，你信我。”

飒飒：“……”

这是个毛线好消息，他的一腔真情真是错付了。

“……我决定了，”飒飒面无表情抬起头，拳头攥的咯吱响，“什么狗屁暗恋对象，让他见鬼去吧！我家卷儿一定比他强上千倍万倍！”

绒绒闷笑点头，做了一个用拉链闭上嘴的动作，又比了个ok的手势。

不管怎么说，卷儿小叔看着的确很可靠呢。

——咚咚咚。说曹操，曹操到。

不紧不慢的三声敲门声响起，随后门被拧开，卷儿一脸神清气爽地探进了头。

“出来吃饭。”他看着好似心情很好地说道。

飒飒心虚地乖巧点头，扶着绒绒下床时顺便小声叮嘱：“记得保密啊，保密！”

绒绒一般不坑哥，除非忍不住，这会儿他还忍的下去，于是眨巴着眼睛闭上了嘴，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一顿饭吃的各有所思，尤其是炸，简直味同嚼蜡。他从业多年，还是头一次折个跟头，可得好好缓一缓。

与炸相比，十辰于吃的极欢，还不停往卷儿碗里夹菜，边夹边讶异着：“你最近瞅着怎么瘦了？是休息久了，不太习惯医院的工作节奏了？”

卷儿心情好，自然也愿意陪着十辰于扯上几句闲淡：“还行吧，也的确是比之前休息的少了些。”

十辰于一听这话，也不知是抽了什么风，立刻甩了卷儿一个脸子，还一边吧唧着嘴里的鸭肉一边装模作样地冷笑道：“呵，我看是没人像我以前那么照顾你了吧？怎么样，是不是终于知道我的好处了？”

卷儿也不是好相与的，直接不甘示弱回怼道：“哦？什么好处？吃饭吧唧嘴睡觉还打呼？也不知是托了谁的福才叫我知道耳塞的必要性呢。”

炸：“……”

他先是抬头瞥了眼在场的绒绒与飒飒，紧接着再看向十辰于和卷儿时，那眼神恍若在看两个神经病。

突然觉得自己输的理所应当了，哦豁，气儿顺了。

飒飒与绒绒心领神会地对视了一眼，感觉颇有些尴尬。

嗯，差点忘了，他们兄弟俩拆分了一对情侣呢，好不是东西啊。